(註:此影片乃講者觀後感,可能含有劇透,敬請注意)
各位兄弟姐妹,首先我覺得這齣電影《破.地獄》是非常有誠意的。它涉獵到香港現代社會,特別是香港人所面對的很多挑戰、困難:性別、同性關係、家庭、還有社會問題等等都有。演員的投入、演技精湛不在話下,所以,這不單只是一齣值得觀看的電影,也是值得我們去反思、討論的一齣電影。
主耶穌
首先,我覺得主耶穌其實是真正「破地獄」的人!祂的死而復活,顛覆了人對生命和死亡的看法,祂真正打破了地獄。這部電影和我們的信仰,其實是基於兩種不同的人生觀。
這部電影所呈現的人生觀其實是很現實的;很富有存在主義的思想方式,是當下、此刻,如果用一句話可以說,也是我們文化傳統上說的「未知生、焉知死」,是《論語》裡面孔子所講的,意思是先談生命,死了之後的事,就不要說這麼多。或者大家會說,難道電影所說的「破地獄」,不是宗教儀式來的嗎?雖然這好像是宗教儀式,但其實都是在說現世。為什麼呢?燒多少金銀衣紙、工人、汽車,這些都是用現世的想法投射到來生,希望我們做了破地獄儀式,亡者就不會在那裡受苦了。其實都是將我們現世的事情帶到去來生,這是一種很存在主義、很現實主義的思辯。
另外,電影談到,我們不單只亡者要超渡,生者也要超渡,這也有當中道理;同時也在說我們的生命。當中的人生觀就是要放下,別那麼執著,過去就過去了,死了就死了,一了百了,要下車了,到站了。最重要的是什麼?這一趟的旅程,我們珍惜眼前人,大家開心的、交心的生活。的確,這真的是很「當下此刻」的一種人生觀!
但是,我們信仰裡面說的人生觀,卻是完全不一樣。我們的生命,由一開始就跟天主有關係,我們是來自祂的,祂在愛裡面創造了我們。於是,我們的生命怎樣才能夠圓滿呢?就是回到祂那裡。怎樣回到祂那裡呢?在愛裡面。不單只還愛於祂,而且,通過愛我們的兄弟姐妹、我們身邊的人。無論生命本身有多少坎坷、困難、挑戰,但是,天主的愛大過一切!在主耶穌的死而復活裡面,祂啟示給我們這一份。即使被釘在十字架上是那麼殘忍、那麼不合理、那麼無天理可以說⋯⋯但是,耶穌堅持天父是愛祂的,天父的愛是常存的,一直到底。
而這份愛,其實天主就是愛。於是祂不死,祂穿越死亡,進入復活,繼續在天主的愛裡面存在。而這來生,不是死了之後,而是現在。所以耶穌對瑪爾大講什麼?在《若望福音》十一章說到「我就是復活,就是生命;信從我的,必永遠不死。」這就是我們和祂的關係,愛的關係。這完全扭曲了我們對生死的看法。生死不是在於我有沒有呼吸、心跳;而是我有沒有和主有著這份關係、愛的關係。這是第一點。
地獄
第二點,關於地獄。很明顯,電影所講的地獄,不單只是現世生命的結束;心跳停了、呼吸停了,不只是這樣。它所講的一些囚牢、牢獄,牢獄捆鎖著人。可能是社會、外在環境加給你的禁忌、規條、規矩。譬如說,女性不可以做「喃摩」工作的,同性不能有很親密如同夫婦的關係。電影想要打破這些禁忌。有些禁忌是從外而來的,有些禁忌是自己走進去的,轉了牛角尖。好像那位媽媽不願意放棄自己死去的兒子,要保存著他,即使是屍體也要保存著,轉移到死胡同裡,這為她就成了一個地獄。另外也有家庭關係,例如兩兄妹在家庭裡面,原來大家有是很多的阻隔,由於爸爸也是有很多的傳統的中國人的家庭,這些造成的「地獄」;裡面大家是不開心、不快樂,很多的困所在裡面,這是一個地獄。
這也值得我們也去反思一下,有沒有一些地獄是我們自己造出來的?其實不是這樣,是不需要的。有時候我們也會為自己做了很多囚禁的地方,把自己囚在裡面,甚至覺得天主不愛我,天主怎會要我?不是的,天主的愛永遠比我們的罪大,我們永遠可以投奔信靠祂。這是我想跟大家分享關於地獄的第二點,。
「破」
第三點,就是「破」。這部電影裡面有很多「破」的地方,我不需要多說,我覺得它很著重打破。打破之後,是為什麼?我們中國人有句話說「破立」,破了之後要立,走去哪裡?有什麼方向?有什麼立場?有什麼得著?有什麼建立?這個才是重要的。破,沒錯,走出這些枷鎖,得到選擇的自由。為什麼選擇呢?選擇不只是為了選擇,自由,我可以選擇這、選擇那。有一個原則,就是我要選擇更好的方向。那一位,或者那些東西,於是我在不斷的揀選當中,人生是不斷的揀選。在不斷揀選當中,我選擇最好的那一位,唯一美善的那一位,也就是天主自己。這就是主耶穌基督所向我們啟示的。
所以,打破之後,自由不是讓人做什麼選擇都可以。如果是這樣的話,人會失去方向,生命會很痛苦。當我做什麼都可以的時候,我其實怎樣都不行。就好像去球場踢球一樣,如果沒有規則的話,隨便踢吧,沒有界線的,那就不好玩的。一定要有規則,有規矩在這裡。就是這樣,生命是有規矩,生命有原則,什麼規矩?就是與天主愛的關係 —— 在這份愛的關係裡,去愛我的兄弟姊妹。
譬如同性關係是一個很難處理的議題。在教會裡教導我們,同性傾向的兄弟姐妹,一樣是我們的兄弟姐妹,我們要聆聽、關懷他們,體諒他們的痛苦。有時這不是他們的錯,這確實是我們教會一直以來的教導。但很多時候,我們不也在自己的地獄裡面,把自己困鎖在裡面,只看到「不對、不對!」。各位兄弟姊妹,我們在這裡就是要破,要打開這個思想,我們確要關心他們,視他們為我們的兄弟姊妹。這是天主教教導我們的,不只是我說的。
但是,又是否做什麼都可以呢?是不是這樣就對他最好、對所有的兄弟姊妹、對社會是最好的呢?完全打破了這些性別的不一樣,甚至隨意地跨性別,沒有男女的界限。兄弟姊妹們,這就是破而不立。現代社會裡面只追求那種完全自由,卻走入的困局,也是另一個地獄。
最後,我想起這句聖經金句,就是主耶穌說的:「我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;除非經過我,誰也不能到父那裡去。」祂是道路,人生的道路,讓我們一直走的道路。祂是真理,這真理是什麼?看著祂,我們知道天主對我們的愛,每一個人的愛。祂就是生命,跟祂一起就是永恆的生命。於是我們能夠打破一切的地獄,但最後,要捉住祂,祂是我們生命的原則,不可以離開祂,唯有跟祂一起,我們可以去到父那裡。
「我是道路、真理、生命;除非經過我,誰也不能到父那裡去。」(《若望福音》十四章六節)
希望大家有機會看看這部電影,同時,回到我們的信仰裡面,懷著一顆批判的心,也幫助我們的信仰可以成長。
願主祝福大家!
夏志誠主教